紅樓雖好,只恨未完。曹雪芹用心血寫就的《紅樓夢》,讓無數人魂繞夢牽。紅樓無虛筆,每一個人物的出場,或明或暗,都對紅樓故事的發展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妙玉,一個帶發修行的大家閨秀,雖然不是書中的主角,但絕對是書中的靈魂人物。她性格孤傲,不畏權貴,對于貧弱的邢岫煙,偏有善良關愛之心,友善為鄰,有半師半友的情誼。
很多人詬病妙玉對劉姥姥的嫌棄,但是深讀紅樓,你會發現,妙玉何曾是真的嫌棄劉姥姥貧寒?她不過是吐槽她太過粗俗,違心地取悅別人罷了。出身高貴的她,不能體諒劉姥姥的處境,情有可原。她的悲憫之心,一直都在。寶玉提議把劉姥姥喝水的成窯杯送與她時,妙玉默許同意,可見她內心善良。
《紅樓夢》八十回里面,曹雪芹對妙玉著墨不多,她正式出場只有兩次:第四十一回,品茶;第七十六回黛玉和湘云聯詩時,乘興續詩,補齊三十五韻。
其他章節,或一筆帶過,或借他人之口,委婉寫出妙玉的性格,出身,背景。第十八回,通過林之孝家的敘說,知道妙玉的出身。她原本是蘇州人,祖上世代讀書,出身官宦家庭。妙玉因為從小多病,買了許多替身兒,都不中用。最后不得已親自入了空門,方才病愈。但她并不不是真正出家,并未看破紅塵,只是因為體弱多病出家免災。所以她并未剃發,而是代發修行。
妙玉初登場,原是官宦小姐,帶發修行隨師父進京,受邀居住櫳翠庵
書中第一次提到妙玉,是借林之孝家的回話引出。當時,賈薔從姑蘇采買了十二個女孩子,薛姨媽搬離梨香院,讓這些女孩子們居住,每日學習女戲。日常生活開支由賈薔負責管理。林之孝家的告訴王夫人,買的十個小尼姑,小道姑都有了,連新作的二十分道袍也有了。還有一個代發修行的,就是前面提到的妙玉、
這妙玉剛剛十八歲,父母都已亡故,身邊只有兩個老嬤嬤,一個小丫頭服侍。她去年隨了師父上京,現居住在西門外牟尼院。她的師父去年冬天圓寂,妙玉感念師恩,本想親自扶靈回鄉。但是師父臨終遺言:衣食起居不宜回鄉。在此靜居,后來自然有你的結果。因此妙玉未曾離開。
妙玉師父的遺言,為妙玉的日后的遭遇埋下伏筆。保護自己周全務必不能返鄉。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讓妙玉奮不顧身呢?莫急,慢慢看,答案自會揭曉。
王夫人不等林之孝家的說完,便說,這妙玉既然這么出色,為什么不一起接過來?林之孝家的說,請過,她說侯門公府,必定以貴勢壓人,因此不肯來。王夫人笑著說,她出身官宦之家,作為官宦小姐,有些驕傲很自然,下個帖子請她來吧。
妙玉給讀者的第一印象,便是清高孤傲,連位高權重的賈府都不怕得罪,不畏權貴,本性高潔。妙玉的判詞里寫得很清楚:欲潔何曾潔,云空未必空。可憐金玉質,終陷淖泥中。詩的后面畫著一塊美玉,落在泥垢之中。
脂批提到, “瓜洲渡口……紅顏固不能不屈從枯骨”。因此,妙玉的結局,很可能不是高額續書所寫的,被強盜擄走,下落不明。按照曹雪芹的本意,妙玉很可能在賈府敗落后,流落到瓜州,被迫屈從于權貴,而這個權貴很可能便是忠順王府一類,還是年邁的老朽。
終陷淖泥中,絕非被強盜所害如此簡單。其實很多人都曲解了妙玉,包括續書的高鶚。妙玉只是孤傲,心地一單純善良,否則不可能善待貧寒的岫煙。高鶚把妙玉寫成懷春的少女,甚至差點相思成疾走火入魔,實在有些讓人意難平。
《紅樓夢》后四十回,妙玉的性格跟之前大不相同。試想一下,高鶚筆下的寶玉,贊同巧姐讀《烈女傳》,和賈蘭一起應試,最后考取功名。把寶玉的性格改得面目全非,更不用說妙玉了。所以,很多人只看紅樓前八十回,情有可原。紅樓雖有遺憾,但它仍是一顆珍珠,續書沙礫般的質感,更襯托出珍珠的無限光彩。
妙玉姿容秀麗,容顏出眾,文采飛揚,聰明智慧不在黛玉之下。對于妙玉,曹雪芹帶著萬分的憐惜,百般的贊嘆,否則,不可能讓她位列紅樓十二釵第六位,排在王熙鳳之前。
要知道,王熙鳳在賈府的地位非同小可,振臂一揮,應者無數。而妙玉,無親無故,與賈府沒有任何關聯。如果不是因為特別重要的原因,妙玉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賈府的十二冊之中,而且排名如此靠前。
氣質如蘭,才華比仙的妙玉,天性孤僻,人間罕見。目無下塵、清高如她,厭煩世上的俗人俗事,自稱檻外人,卻不知物極必反,被人嫉妒,被人嫌棄。正如《世難容》里所說,太高人愈妒,過潔世同嫌。
前八十回,妙玉的結局隱約可見。在第五回里,寶玉游太虛幻境,文中描述:可嘆這,青燈古殿人將老,辜負了,紅粉朱樓春色闌。到頭來,依舊是風塵骯臟違心愿。好一似,無瑕白玉遭泥陷,又何須,王孫公子嘆無緣。
正值青春年華的妙玉獨居櫳翠庵,夜夜以青燈為伴,孤苦無依。她與黛玉惺惺相惜,相談投機,與湘云也相處友好,唯獨對寶釵,敬而遠之。可見,妙玉絕非是假清高的虛偽之人,相反,她有才、有趣,身有俠骨,心有柔情。
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有趣而又相似的靈魂才能有共同語言。黛玉表面風光無限,卻無父無母,沒有兄弟姐妹。湘云襁褓之中父母雙亡,命運坎坷。遠離故鄉的妙玉,身邊沒有親人,異常孤單。三個小姐妹,遭遇相同,對人情世故有相同的的感受。
賈母率眾人櫳翠庵品茶,一甕梅花雪,一盞綠玉斗,初顯妙玉知己情深
妙玉視寶玉為知己。寶玉過生日,妙玉親自寫了壽貼,自稱檻外人。寶玉雖然看起來頑劣,但他身上獨有的悲憫情懷,眾生平等的觀念,對女性的尊重,應該深得妙玉贊賞,并悄悄對他留意。否則置身空門的她不可能清晰地記得怡紅公子的生日。
四十一回里,賈母帶著一行人,包括劉姥姥,來到櫳翠庵。院內花木扶疏,清幽雅致,打掃得異常干凈。賈母連連贊賞。你看,賈府最為關鍵的人物,地位最高的賈母,妙玉給她喝的老君眉,用的舊年雨水烹制而成。
轉身,妙玉悄悄拉著寶釵和黛玉的衣襟,帶她們到耳房,單獨讓她們品茶。妙玉拿出一花甕,甕中珍藏的雪水,從梅花花瓣收集而來。妙玉的可愛可見一斑。她從不趨炎附勢,仰人鼻息。否則,她會讓賈母品嘗梅花雪烹制的茶,而非雨水煮成。
這里有一個細節描寫。劉姥姥喝過茶的成窯杯,妙玉讓道婆擱在外面。寶玉笑著說,茶杯雖然臟了,白扔了可惜,不如送給那個貧婆子,她賣了也可以度日。妙玉想了想,答應了。接下來,妙玉說的話,耐人尋味。
妙玉說,幸虧那茶杯我沒用過,否則就是砸碎了也不會送給她。不過,既然你要送給她,我也不管了。但是只交給你,快點拿去吧。很顯然,寶玉在妙玉心中的很有分量,她可以無視賈母,而賈母代表權力和富貴,卻格外重視寶玉的意見。
從妙玉親口所說的話,可以推斷寧為玉碎的妙玉絕不會像高鶚所寫屈服于盜賊。士為知己者死,正是因為妙玉對寶玉的這份真情,讓她得以在日后,賈府敗落,寶玉遇難時伸出援手相救,付出的卻是犧牲自己的代價。這樣一位紅顏知己,寶玉的心里,應該也有她的位置。
與寶釵相比,妙玉最為可貴的一點,她懂寶玉,懂黛玉。她懂得,寶玉心里最重要的人永遠不可能是自己,但她從未介意,一直用自己的方式默默關注寶玉,為他送去祝福,為他親手折取最好的紅梅。黛玉與寶玉青梅竹馬,情投意合,妙玉看在心里,從未嫉妒,反而與黛玉相處融洽,非常親密。
反觀寶釵,她雖然深知寶玉并不愛自己,卻處心積慮,一心要成為賈府的寶二奶奶。她拉攏寶玉身邊的襲人,曲意奉承王夫人,刻意討好賈母,心愿達成,嫁給寶玉,卻落得獨守空房的結局。多年來,對于寶釵,我一直哀其不幸,卻從不可憐她的一言一行。
如果你喜歡一個人,而那個人心里另有所屬,你們之間不會有任何結果。你是因愛生恨?還是轉身離開?妙玉,這個看似柔弱,實則最堅強的女子,用自己的行動做了最好的詮釋。
妙玉知道自己的處境,卻依然無怨無悔,用盡全力,用自己所能愛護寶玉。其實,妙玉的潛意識里,她與黛玉和寶釵的交情,還不至于讓她拿出珍藏的梅花雪親手烹茶。書中這樣描寫:妙玉正色道:"你這遭吃的茶是托他兩個福,獨你來了,我是不給你吃的。"寶玉笑道:"我深知道的,我也不領你的情,只謝他二人便是了。
正話反說,這是很多人的做法。何況妙玉這樣的出家人?她怎么可能讓人輕易洞悉自己內心的真實感受呢?十幾年前讀《紅樓夢》,心中最愛是林妹妹,對其他人的描寫一掃而過,從未細讀。如今,歷經親人的生離死別,對人生有了很多感慨。再看妙玉,喜歡欣賞之余,更為佩服。
妙玉最看重的一直是寶玉,黛玉和寶釵不過是托寶玉的福,被妙玉邀請,單獨在小房間喝體己茶。妙玉先后給寶釵、黛玉、寶玉斟了茶。這里,作者寫道,妙玉把自己常日吃茶的那只綠玉斗拿來斟茶與寶玉喝。看似無心的一筆,卻暗含深意。
看起來普通的杯子,卻是最重要的道具。通過這個道具,讓大家看到妙玉對寶玉的深情。知己情深,難能可貴。也為日后妙玉舍身相救埋下伏筆。若非有這樣的深情,又怎會甘愿自投羅網?
對于妙玉的深情,寶玉既不知情,也不領情,而妙玉卻不生氣,這是妙玉更可貴的地方。愛護一個人,無怨無悔,不求回報。這是怎樣的境界?世間又有多少人能做到?
寶玉開玩笑說,黛玉和寶釵喝茶用的是珍奇古玩,而自己的用的是俗器,有點不公平。妙玉的回答很有意思,她說寶玉家里也找不出這樣的俗器,可見綠玉斗的珍貴,實為無價之寶。而妙玉肯把自己隨身所用最珍貴的綠玉斗給寶玉用,足見作者運筆獨特奇妙之處。
書中寫到,寶玉并未用妙玉的綠玉斗吃茶,而是用的另外一個杯子。縱然情深似海,奈何王孫公子無緣。寶玉有這樣的知己,是人生最大的幸運。
紅樓一場夢,醒來一切已成空。
黛玉和湘云凹晶館聯詩,妙玉補齊三十五韻,隱喻賈府眾人結局
第七十六回,中秋夜,黛玉和湘云在凹晶館聯詩,兩個才女文思泉涌,互不相讓,一口氣聯了二十二韻。飛過荷塘的仙鶴,在水面投下黑影,湘云靈感突至,隨口一句:寒塘渡鶴影,令人嘆服。黛玉沉思片刻,脫口而出:冷月葬花魂。
就在黛玉和湘云感嘆的時候,隱藏多時的妙玉出現在她們面前。詩興大發的妙玉非要湊齊三十五韻,妙玉說到,如今收結,到底還該歸到本來面目上去。若只管丟了真情真事且去搜奇撿怪,一則失了咱們的閨閣面目,二則也與題目無涉了。
先前,岫煙說妙玉性格古怪,不合時宜。看到這里,不覺眼前一亮。岫煙所言,果然不虛。一個帶發修行的道姑,竟然與黛玉、湘云并稱閨閣。可見,妙玉身在櫳翠庵,心卻一直在紅塵中。她自稱閨閣之女,從未把自己當做出家人。她敢愛敢恨,從不惺惺作態,只是世俗的人都不理解她,從而對她曲解誤會。
做真實的自己,保持本色,一直是妙玉的特色,也是她畢生追求。歸到本來面目,表面看來指寫詩,指作人要真,也暗指繁華過后,一切事物都要回到當初的原點。
黛玉和湘云,遠離喧囂的人群,找了凹晶館這個幽靜的地方賞月聯詩,聯來聯去,兩個才女天馬行空,各顯神通。兩人聯詩到精彩處,妙玉及時出現。曹雪芹的寫法很微妙,畫要留白,詩有余韻。黛玉和湘云說出寒塘渡鶴影,冷月葬花魂,已成絕唱,繼續下去再無意義。
妙玉邀請二人到櫳翠庵品茶。而接下來妙玉一氣呵成的聯詩,很有深意。這一段詩,很多人都會忽略。劉心武解讀紅樓夢里,對妙玉的聯詩作了詳細的注解。
香篆銷金鼎,脂冰膩玉盆。暗指元春和秦可卿,元春在宮里的榮耀曇花一現,很快會消失。
簫增嫠婦泣,衾倩侍兒溫。隱喻寶釵婚后生活,獨自守寡,身邊只有丫環陪伴。襲人離開賈府的時候,說“好歹留著麝月”。可見,最后陪伴寶釵的是麝月,而不是鶯兒。
空帳懸文鳳,閑屏掩彩鴛。隱喻鳳姐和鴛鴦的結局。繁華富貴的生活轉瞬即逝,帶有鳳凰圖案的帳子無比華麗,只是主人早已不在,暗示鳳姐之死。賈母病逝后,鴛鴦追隨而去。賈府眾人,如落花流水,不知所蹤,只留下回憶,成為街頭巷尾的談資。
露濃苔更滑,霜重竹難捫。則委婉地指出,賈府捉襟見肘,越來越窘迫。宮里太監時不時前來借錢,從不歸還。下人們聚眾賭博,不服管教。內憂外患下的賈府,風雨飄搖,岌岌可危。
猶步縈紆沼,還登寂歷原。則指迎春和探春的結局。她倆一個遇人不淑,英年早逝,一個被迫遠嫁,孤苦伶仃。
石奇神鬼搏,木怪虎狼蹲。暗示八十回后,寶玉與黛玉的悲劇。石代指神瑛侍者寶玉,木代指絳珠仙草黛玉。
賈府敗落,寶玉遇險,妙玉舍身相救,作者憐惜,遂入紅樓十二釵
劉心武解讀紅樓夢里提到,妙玉所愛并非寶玉,而是另有他人。可是這個觀點并不能讓人信服。心有她人的妙玉,怎么可能對落難的寶玉出手相救?只有深愛,才能義無反顧。
妙玉聯詩的最后,提到自己和李紈。鐘鳴櫳翠寺,雞唱稻香村。賈府敗落后,只有櫳翠庵和稻香村像往常一樣,日日鐘鳴雞唱。
如果妙玉遵守師父的遺言,不回南方,應該可以平安過此一生。正如黛玉當年,也曾有癩頭和尚說,若是想要她的病好,一生不能聽見哭聲,除了父母之外,外姓親友一概不能見。
命運從不按照既定的軌道運行。黛玉離開蘇州,辭別父親,來到賈府,雖然時常傷感流淚,卻獲得寶玉深情。她短暫的人生從未有過遺憾,其實,黛玉是幸福而讓人羨慕的。
黛玉與寶玉的相見,是前世有緣,絳珠仙草償還神瑛侍者的灌溉之恩。妙玉,明知此生與寶玉沒有可能,明明可以躲避災禍,平安一生。卻義無反顧地南下。 她此行,是為了救寶玉脫離險境。
覆巢之下無完卵,賈府敗落,男子被發配,女子被出賣。在87版《紅樓夢》里,湘云成為船妓,四處飄零。脂硯齋批語提到,寒冬噎酸齏,雪夜圍破氈,說的便是獲得自由的寶玉和湘云在一起艱難度日。寒冷的冬天,他們住在破廟里,四壁透風,喝粥充饑,雪夜御寒的只有破氈。
關于妙玉如何解救寶玉,我們只能猜測。當初妙玉離開南方,躲病只是借口,避禍才是真實的原因。當初,風華正茂、腹有詩書的妙玉,像鴛鴦一樣躲避權貴的逼婚被迫跟隨師父北上。只有這樣的原因,才會讓她的師父一再囑咐她切勿回南。
逼婚妙玉的權貴我們無法猜測什么模樣,但是眼前卻有可以比較的實例。逼婚鴛鴦的賈赦我們都曾見識過,可見能讓妙玉避之不及的權貴,比賈赦好不到哪里去。
妙玉在得知寶玉的危險處境后,絲毫沒有猶豫,即刻啟程。此時,賈府大勢已去,別人躲避還來不及,除了妙玉,誰還能救寶玉呢?
妙玉的美貌不在黛玉、寶釵之下,她的才學,被黛玉和湘云稱贊為詩仙。這樣出眾的妙玉,很難不被權貴看中,而這個權貴的權力,應該像忠順王府那樣,否則不可能救出寶玉,順便救出湘云。
設想,如果妙玉真的像高鶚續書中所寫,被強盜擄走沒了蹤跡。曹雪芹怎么可能把她一個外人放到十二釵正冊第六位的位置,比王熙鳳的排名還要靠前。
妙玉心甘情愿嫁給已是老朽的權貴,換來寶玉和湘云的自由。你在我心里最重要,愛護你最好的方式便是護你周全,愿你平安。妙玉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悄悄記住寶玉的生日,送去祝福,遠遠地看著他便已知足。
采集落在梅花上的雪收集起來,只為有一天,能有機會親手為他烹茶。
把最心愛的綠玉斗給他斟茶,只為那是自己最心愛之物,只想與他分享。
把冬天最美的紅梅,親手折幾只送給他,只因心里,他才是知己。
這應該是妙玉的真實內心吧。
賈府落難,寶玉有生命危險,別人避之不及。唯有妙玉,舍身相救。
只有這樣的妙玉,才讓作者憐惜佩服,位列十二釵,也只有這樣的妙玉,排在王熙鳳之前,讓人心服口服。因為,她玉一般的品德,當之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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