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特殊時期,
下單肯定都是急用”
收到那包藥品的時候,李裕已經斷藥好幾天了。
作為一名 60 多歲的高血壓患者,他習慣每次去醫(yī)院配藥的時候多開一點,以備不時之需。高血壓靠藥物控制,每天都得定時定量服藥,不用家人提醒,“吃藥”這件事已經刻在他的生物鐘里。
但這次事出突然,疫情管控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李裕在浦東機場從事技術保障工作,因為這個崗位對經驗要求高,退休之后李裕又被單位返聘。面對突然升級的疫情管控,李裕下相應單位的號召留在了工作崗位上,可平時常用的降壓藥卻沒來得及帶過來。
別的方面可以湊合,可是每天要吃的藥,沒法替代。
接下來的幾天里,他嘗試了多種方式,始終都沒有買到藥。直到 4 月 4 日,他偶然得知京東藥急送還能送藥,于是抱著試試看的心理在上面下了單。
接到這個訂單的,就是藥急送配送員陳五建。
“我看地址在機場,那附近很多地區(qū)都是封控區(qū),(送藥)有點難。”陳五建從導航上查看了路線,判斷這一單“肯定不好走”。
“但是這個特殊時期,下單的肯定都是急用。”陳五建不懂藥,但半年多的藥品配送經驗讓他知道,每一個線上買藥的訂單,都可能是性命攸關的大事。
從藥房取上包裝好的藥品,核對無誤之后,陳五建就騎上電動車出發(fā)了。平日車水馬龍的路,現在變得空空蕩蕩,但碰到封控區(qū)域,就得隨時調整路線。
原本 20 分鐘的路程,陳五建足足跑了 1 個多小時。把藥品送到了浦東機場 K2 區(qū)域,陳五建又匆匆騎上了返程,他得抓緊時間,還有更多的藥品配送訂單在等著他。
陳五建今年 40 歲,去年年底從四川老家來到上海,成為一名配送員的原因很簡單,“為了生活”。做配送員掙的就是辛苦錢,他經常跑單到深夜才休息。
對于陳五建來說,取藥、送藥是他每天的工作日常,在這個特殊時期,最大的變化就是要經常因為遇到封控區(qū)域調整路線、更加注重消毒。
疫情管控升級以來,他為李裕取藥的那家藥房,80%以上的訂單都由他送出。“怕肯定還是是有點怕的,但是能為抗疫做點事情,還是挺驕傲的。”陳五建對這份職業(yè)的“職業(yè)道德”也有樸素的定義:“既然干了這個,就要干好,把每一單藥都送到顧客的手里。”
陳五建成功配送的訂單,背后是許多患者在長期隔離下面臨的困境:缺藥,甚至即將斷藥。特殊的管控環(huán)境,更重塑了諸多消費者的購藥需求。
一條條藥品求助需求在社交網絡上傳播,有一群人,如陳五建這般,成為解決問題的那個人,或是作為藥品運輸”接力“上的一環(huán),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為特殊時期的患者,送去急需的藥品。
2/
“既然選擇了這份工作
就要干到底”
差不多在陳五建將藥品送到的同一時間,剛剛結束了一天貨運工作的趙雷雨,正準備吃飯、休息,卻接到了一條來自京東物流內部系統(tǒng)的緊急需求。
住在嘉定匯源社區(qū)的市民薛明剛做完腸梗阻手術,術后每天都需要使用護理品“造口防漏貼”來防止傷口感染。眼看存貨就要用完,家人緊急發(fā)出了求購藥品的需求。
當時,趙雷雨人還在浦東,他需要先趕到位于青浦的配送大倉取藥,再將藥品送到嘉定的患者手中。
出發(fā)時是晚上 7 點多鐘,等趙雷雨終于將藥品送到患者所在小區(qū),已經是深夜 11 時,他沒有多做停留,就開上那輛依維柯返回,回到公司統(tǒng)一安排的酒店吃完飯,已經是夜里 12 點。
趙雷雨是京東物流華東分公司上海浦西傳站車隊的一名貨運司機,在疫情之前,他的生活作息相當規(guī)律,每天凌晨四點出發(fā),將打包好的貨物從京東昆山倉庫運送到上海市區(qū)的營業(yè)部,到下午一點,再送一趟,這一天的工作量就算完成了。
「疫情前趙雷雨在配送過程中留下的照片」
“傳站”的意思,就是在站與站之前傳遞貨物,在他作為京東物流員工的十個月里,大多數時間他都無需與普通用戶直接接觸。
但是從三月開始,整個車隊的工作節(jié)奏都被疫情打破,趙雷雨自然也沒有例外。
干完手上的工作之后,再加送一趟物資,是常有的事。送的物資,有時是給小區(qū)送米面糧油,有時是運送防疫物資,最多的一次,趙雷雨和一位車隊的兄弟一起,送了 590 箱物資到一個小區(qū)。
因為疫情管控,跑在路上的車極少,趙雷雨也時不時會在卡口被攔下檢查各種防疫證明。氣氛的緊張,顯然也影響到了趙雷雨的心情。
「趙雷雨最近拍下的上海街頭」
“害怕多多少少是有一點,但是既然作為京東人,現在上海有疫情了,你就不能臨陣脫逃。”趙雷雨說,“既然選擇了就要干到底。”
3/
“送完藥,
我去隔離了”
趙雷雨接到的緊急需求,來自京東健康于 3 月 29 日晚緊急上線的“藥品求助登記平臺”。
這個由京東健康醫(yī)藥事業(yè)部牽頭的項目組,內部有六個虛擬小組負責協調和溝通京東內外部各相關部門:項目運營組,技術研發(fā)組、數據中臺組、需求反饋組、采購組和供應鏈保障組。
“因為產品還有幾個問題,一直在反復測試,有同事說要不第二天早上再上吧,后來我們的項目總指揮說等測試完了就上線吧,說不定可以早點幫助別人。”藥品救助登記平臺運營組負責人董星回憶起項目上線的第一夜,還是覺得出乎她的意料太多。“一覺醒來,幾千條心愿單信息等著我們處理。”
“藥品求助登記平臺”上線1小時即收到 1000 多條來自上海當地用戶的求助信息,其中大多數用藥需求涉及“快遞不通”、“藥店斷貨”等。
經歷過 2020 年2 月緊急上線的“湖北地區(qū)慢病患者斷藥求助登記平臺”項目,項目組對封控地區(qū)的慢性病患者用藥需求已經有一定心理準備,但還是被一夜之間涌入的用藥需求震驚。
從 3 月 30 日開始,董星每天的工作就被那些心愿單填滿。最多的一天,項目組處理了六千多條求助需求。
“必須得想一切辦法,把藥品送到客戶手里。”如果說在兩年前的武漢,最難的是“找藥”,這一次,“最后一公里”則是更大的挑戰(zhàn)。
“我們首選肯定是京東的快遞小哥,還有跟京東大藥房合作的當地運力,還有我們物流華東分公司的同事,都在幫忙。”趙雷雨,就是其中“幫忙”的一分子。
董星印象深刻的是在浦西進入封控的前夜,一個客戶聯系到項目組,請求幫助。"他的藥已經斷了兩天了,人在浦東,我們聯系到浦西的一個京東大藥房線下門店有藥,但是那個藥店就一個人守著店,如果出去送藥就沒人看店了,所以需要客戶自己去取,或者找社區(qū)幫忙派人去取。”
「藥店當晚內部溝通群聊截圖」
當時的時間已經太晚,聯系了各方無果之后,那位藥店的店員當即決定關店,將藥品緊急送到了客戶所在的小區(qū),再獨自返回浦西的家里。“我去隔離了。”那位店員留下這么一句話。當時已經過了半夜 12 點,浦西的商戶和小區(qū)已經陸續(xù)進入了封閉隔離狀態(tài)。
4/
“大家都是在搶時間,
把物資送進去”
董星和項目組的同事們,已經適應了疫情狀態(tài)下,特殊的工作節(jié)奏。一個個電話打出去,一個個名單與物流配送區(qū)域的匹配,無數次的內外協調,只為了盡快幫上一條條心愿單信息背后,一位位急需幫助的患者。
能從本地藥店調配的藥品,項目組需要做的就是協調本地運力。而隨著當地藥店的庫存日漸消耗,京東健康在打通供應鏈上的能力就顯得更加重要。
要解決那些危及生命的緊急用藥需求,除了上海本地的藥店儲備,更多地要依賴上海附近城市的倉庫的儲備。
“我們首先走通了一個路徑,就是用專人專車把藥從外地的倉庫運到上海去。”協調線路的壓力,很大程度上都壓在了京東大藥房泰州藥品倉前線協調負責人蔡君玲身上。
奧密克戎的傳染性極強,防控措施也隨之更為嚴格,要跨地區(qū)、跨省市調配物資,更要按各地不同的防疫政策準備材料、每天,蔡君玲最頭疼的事情之一,就是如何用好手上的“物資通行證”,最大程度地解決藥品需求。
“我們(京東健康)很多線下門店是是醫(yī)保的雙通道定點藥房,這是什么概念,我們要承擔醫(yī)保局的腫瘤藥、特藥的對醫(yī)保病人的供應,這些病人很多都是重癥病人,而且就是長期服用患者,如果這個藥斷供的話,對他們來說他們是有生命危險的。那我每天都要有至少一輛車,保障這個綠色通道。”蔡君玲介紹說。
每一輛成功送達的貨車,背后都是無數的溝通與協調。
“都是在搶時間,搶著去把物資去供應上。”蔡君玲已經無法統(tǒng)計,每天要接多少個電話、打多少個電話,她說:“感覺這兩天聲音老是說不出來,因為每個電話接過來的時候,他們那個心都會很著急,都很急,他們急你也會很急,停不下來。疫情期間也沒有白天、晚上的概念,大家都是這樣的。”
每一位奔波在路上的京東物流貨運小哥, 也覺得身上多了幾分責任。
京東物流上海支線車隊的貨運司機穆雪林就是其中之一,他已經十多天沒有回過位于昆山的家里,每天收到可以出發(fā)的通知,就上車出發(fā),將位于合肥、泰州等地倉庫的一車車貨物運抵上海,休整好之后就再跑下一趟。
為了最大程度上保存運力,減少相關人員接觸,穆師傅與一同跑車的兄弟兩人一組,上車以后就不下高速,因為各地疫情防控要求不一,他們也得做好堵在路上一堵好幾個小時的準備。
等待最久的一次,穆雪林靠著車上僅有的幾袋泡面,堅持了三天。
當問到穆雪林,疫情讓他感覺最大的變化是什么,他說,是更多了責任心。
“畢竟藥品關系到整個上海。”他回憶說:“疫情起來之后,我們拉的全是支援上海的物資,藥品、口罩這些。”
靠著專人專車的形式,京東物流已經將數十萬件京東健康的藥品及防疫物資送抵上海。
因為一個意外,蔡君玲和另一位同事的電話被作為急需藥品的聯系人發(fā)放到了各個社區(qū),于是在本職工作之外,蔡君玲還接到了許多來自市民的直接需求。
“我和那位同事就把藥品登記的平臺存在手機里,接到電話就把這個方式發(fā)給他們,要是對方是不會用手機的老人,或特殊的需求,我們就自己跟進。”蔡君玲回憶說,“有個 85 歲的老爺爺,他在電話那邊還一直在咳嗽,告訴我們說他每天都吃的一個藥,叫優(yōu)甲樂,斷貨了,但那兩天我們的運力是特別特別緊張的,并不能保證能很快送到他手上,最后是我們“藥品求助登記平臺”項目供應鏈保障組的負責人,直接這位老爺爺溝通,手把手幫他解決了買藥的問題,直到得知老爺爺已經拿到了藥,她才放下心來。”
5/
“上海疫情結束那天,
就是我們項目組解散之時”
截至 4 月 13 日,京東健康累計收到了 7 萬條用藥需求。通過緊急全國調撥,目前多批次重點保供物資已通過京東物流專人專車運抵上海,其中包括數十萬件藥品及防疫物資。
京東物流內部已發(fā)出緊急通知,在全國范圍內招募并調集快遞員本周之內前往上海增援,目前,全國多地約 3000 名快遞小哥等一線抗疫保供人員正在奔赴上海。
作為首批趕來上海支援的物流小哥,今年 48 歲的楊發(fā)洲是最先出發(fā)的那一批。
“公司把具體的情況跟我們都說了,跟我們講你們自己跟家里商量好,我跟老婆講了一聲,收拾了行李就來了。”楊發(fā)洲沒什么猶豫,本來就已經在杭州支援了一個多月的他,坐上公司安排的高鐵,奔向上海。他說:“上海疫情這樣子,我們在一線的,就算我不來別的兄弟也會來的。”
楊發(fā)洲帶了一個 1 米x0.6 米大的旅行包,塞下了他能想到的各種生活用品,做好了在營業(yè)站點“長期抗戰(zhàn)”的準備。“等到全面解封的時候,我們再回去。”
臨行的時候,妻子往楊發(fā)洲的行李里塞了一盒甘草膏,叮囑他每天早上挖一勺用溫水送服。“增加抵抗力”。
到達分配的站點安頓好之后,楊發(fā)洲和同批到達的五位支援兄弟開始處理站點的快遞,條件所限,他只能騎著電動車送貨,一下午就送了七八十單。“有藥品,有米面糧油,也有其他的生活用品。”為了節(jié)省時間,每跑一趟,他都會把電動車上的所有空間都利用起來,塞得滿滿當當。
對楊師傅來說,他還遠遠不到停下來的時候。還有源源不斷的貨物在等待他派送。
物流這條“鏈”,運轉起來的速度雖然不夠快,但是諸多像楊發(fā)洲一樣的人,正在努力讓它保持運轉。
他們說不出什么大道理,也不擅長喊口號,就是埋頭工作、盡自己所能,只期望“能幫一點是一點”。
目前防控形勢還比較復雜,防控政策在動態(tài)調整中,上海的不少地區(qū)仍然面臨著運力不足的情況,物資運輸還面臨諸多困難。董星和同事們仍在幾乎不分日夜地為每一條用藥需求奔走。
“我們也會和用戶說,如果你的需求被滿足了或者你從別的地方尋找到藥了,你可以來我們這,把你的心愿單關閉掉。等到上海疫情結束那一天,所有心愿單應該就都完成了。那個時候我們的這個項目組就可以解散了。”董星說,
頓了頓,在電話的那一端,董星又補充了一句:“我們更希望這個項目不要再重啟了。”
(應受訪者要求,薛明、李裕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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