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充滿了熱浪的氣息,同時也彌漫著高考的氣味,裝滿一筐放在陽臺上,唯一能感覺到就是高考給整個城市帶來的味道。高考之后就是所有考生寢室難安的分數等待時期。
咚,咚,咚,……
“你好,我找一下林子?”電話那一頭是阿勇那熟悉的聲音。
“林子,你電話。你同學打的。”電話那一頭能清晰的聽到是林子媽接的電話。
“喲,難得啊,你老人家還舍得給我打電話哈。咋的,是不是成績有消息了啊!”林子嬉皮笑臉的調侃。
“哎,你狗日的還好意思說哈,你為啥不給老子打電話呢,是不是在家準備相親了哦!”阿勇笑呵呵的問林子
“是啊,明天結婚的呢。你來不嘛。哈哈,說真的哦,你成績有消息了不撒!”林子有點嚴肅起來
“沒有哦,現在真是難受啊。你不曉得,每天晚上睡覺都能夢到成績的事,你說假如我考不上一本怎么辦啊!”明顯的能感覺到阿勇心里的顧慮。
“哎,你還一本哦。我能考上三本我都要去讀。說真的,我還要好好感謝你呢。我回來之后,我媽就說了,還要專門請你過來玩一下呢!我覺得你肯定沒得問題,如果你都考不上的話,那我就更沒有希望了哦!”林子帶有一種安慰的語氣。
“好啊,到時候一定去你家玩。如果我上三本的話,我肯定不會去讀了哦。因為家里的條件你也知道撒。對了,林子你以后準備去哪讀書啊!我到時候準備去江浙那邊,因為那邊的各方面條件都比較好,而且機會也比較多哦!”阿勇看著桌子上高中畢業的集體照。
“江浙?好啊,哎喲,我就不曉得咯。到時候等成績出來再看唄,反正能上學就行,隨便啦!也說不定,我去北京那邊的呢。我蠻想去看一下天安門,還有故宮,王府井,想去的地方可多了哦。其實,現在想這么多什么用也沒有,還是要等成績出來哦!”林子看著窗戶外面的陽光。
他們兩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不知道說了多久,后來還是被李珍的給打斷。
“喂,舅媽成績出來啦。哈哈,考上重點啦。”張寧聽到電話的另一端,正是阿勇熟悉的聲音。張寧聽到這句話,不知道是沒有反應過來還是有些激動,一句話也說不出。等了一會,張寧終于說道:“恩,勇子你真厲害。我和你舅舅都為你高興,你是我們大家的驕傲。”突然能明顯的感覺到張寧說話有些哽咽。
阿勇也沒有再繼續說什么,心里明白其實張寧是為自己高興才這樣。然后就這樣給所有的親戚一個一個的打著電話。到最后一個電話打完的時候,突然站了起來。到底怎么了?他什么話也沒有說,站到陽臺上看著遠方,看著看著眼淚情不自禁的流了出來。心里不停的重復一句話:“爸,你看到了嗎,我上重點啦。你可以安心啦。”
“阿勇啊,怎么了,今天可是高興的日子,怎么哭了嘛,是不是太高興了哦!”李珍在背后輕輕的敲了一下阿勇的肩膀。
阿勇轉過身來,看著李珍輕聲的說了一句:“沒事,媽,你放心。謝謝你!”
李珍突然把話題一轉:“兒子,你想吃啥子嘛,我給你去做,我做不出來的就去買,現在就去。”
“隨便吃啥子撒,媽做的菜都好吃哦。”只聽到母子兩都笑了起來。
突然聽到電話響了起來,李珍走過去接的電話。
“你好,你找哪個!”李珍面帶微笑的問。
“哦,你好,我找阿勇。我是他同學。”
“你是不是林子啊?我是阿勇他媽。你等一哈,我馬上叫他接電話。”李珍大聲叫阿勇來接電話。
“喲,林子呀。我剛剛還準備給你打電話的呢。你考的怎么樣啊,成績都出來了。準備去哪讀呢!”阿勇帶著試探性的問。
“哈哈哈哈,阿勇,你知道嗎,我考上二本了啊。真的,我們家里人都高興的不行了哦!你等一下,我媽要給你說話。”林子非常的激動
“喂,你好,是阿勇吧。我是林子他媽。我代表我們全家感謝你,其實你一直以來幫著我們家林子的學習,如果不是你的話,他肯定早都放棄啦。所以我們真誠的感謝你。他今天能考上二本最主要還是靠你啊,我現在太激動了,真不曉得該給你說些啥子了哦!”林子他媽激動的說著每一句話。
阿勇被這突如其來的一番話說的不知道東南西北。只是隨口說道:“阿姨,你太客氣啦。我和他是好兄弟啊,再說是他本來就聰明,我也幫他啥子忙啊!”
“哎喲,兄弟就是兄弟啊,哈哈。我們家真的太感謝你啦!我個人也很感謝你。”電話已經換成林子說話。
“林子啊,你媽說的啥子哦,說的我頭都大了。對了,你志愿填的哪嘛!”阿勇一下才反應過來,接電話的已經化成了林子。
“我準備去北京那邊上學,我家里也支持我去那邊,你呢?你還是準備去江浙嗎?”
“是呀,因為那邊的電視行業比較發達撒!你想讀啥子專業呢!”阿勇有些急切的問。
“我可能會選示范專業,我想當老師哦。呵呵”明白能感覺到林子心中的喜悅。
“哦,那等開學之前咱們好好的聚一下吧!”
“行,沒得問題,時間是為你空出來的!”林子心里充滿感激和喜悅。
阿勇掛了電話之后,心里還是有些激動。同時呢,也為林子考了好成績感到高興。
今年的暑假算是阿勇這么多年來,感覺過的最暢快的一個暑假了吧。李珍,張寧,李俊還有所有的親戚朋友都為阿勇的大學而感到高興。現在,所有人都在等待大學錄取通知書的到來。
當然錄取通知書也是適時的到來,家里也忙著給阿勇準備開學的一切東西。李珍忙碌的身影讓阿勇心里覺得有些愧疚,來到李珍面前:“媽,我自己來收拾嘛。”
李珍抬起頭笑盈盈的說道:“哎喲,沒得事,沒得事,當媽的高興啊。”
李珍心里那真的高興,因為終于看到兒子出人頭地的一天。其實母子兩心里都裝著同一件事,那就是去何貴的墳前,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天堂的何貴。
終于還是李珍開口:“阿勇啊,我覺得你看是不是去你爸爸墳前給他也說一下,告訴他你考上大學了啊!”
“媽,其實我早都想給你們說。但是又怕被你們誤會,尤其是怕被他誤會。”當然阿勇口里說的‘他’指的就是易文。
“沒事,他肯定不會誤會。你不曉得,這段時間,他在外面到處給人家說你是多好多好呢。你放心,他不會的哈。”李珍明白兒子的意思。
“恩,那我明天就回老家去。”
第二天阿勇起來的比較早,因為還要坐車,所以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去車站啦。回到老家樺樹村已經是中午,大伯家里也已經吃過午飯。但是,因為阿勇的到來,大伯家里也是非常高興。大伯和大嬸都忙著給侄子做飯。尤其是聽阿勇說考上了大學,而且是一本大學,心里那個高興啊。其實他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一本,什么是二本,但是他們知道一本肯定是最好的學校。
吃過午飯,快傍晚的時候,大伯,大嬸還有上小學的侄子陪著阿勇一起來到何貴的墳前。
“爸,我考上大學啦。而且是重點大學,你能聽到我說話嗎!”阿勇含著淚在何貴墳前,看著面前的墳墓。
“勇兒呀,你爸爸肯定能聽到的。你真是好兒子,我們一家人都為你高興。以后呀,我們這就靠你這個兒子來幫大家了哦!”大嬸應接著阿勇的話。
“恩,沒得問題。只要我能幫到,以后一定給大家做到。”說道這的時候,阿勇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這樣默默的看著眼前的墳墓。
其實阿勇心里,一直在流著淚。因為,這樣高興的時刻,自己的父親只能在天堂聽著自己的述說。
突然身邊吹起了大風,讓所有的人身子都有些緊了緊。
回到大伯家,然后大家就開始放著做晚飯。上小學的侄子也是屁顛屁顛的跟在阿勇后來,不停的問著一些小孩子的問題。這個侄子呢,就是阿勇大伯的孫子,也就是阿勇堂兄的兒子。以前在老家的時候,阿勇和堂兄的關系不錯。所以,現在看到侄子心里也還是挺喜歡。
吃飯的時候,大伯還有大嬸都是不停的給阿勇夾菜,然后小侄子也忙著夾菜。反而讓阿勇感到好像自己成了客人似的。
當時,樺樹村的人知道和規定的兒子考上大學以后,全村的人都以阿勇為榜樣。這個讓大伯一家感到沾光,因為他會很驕傲的告訴別人何貴是他兄弟。
其實說道這里,還有一個人可能比誰都高興。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阿勇的外公----李村長。當時,李村長本來身體就不是很好,一直躺在床上。但是聽到外孫考上大學,馬上讓兒子打電話叫阿勇去他家。
“勇兒,你是好娃兒,我一直都曉得。”外公眼里含著淚,一邊說一邊從躺著的床下扒著什么,好像有些吃力。
“外爺你要拿啥子嘛,我幫你拿。”阿勇握著外公的手。
好不容易外公終于從床下拿出了一個布包,打開布包讓阿勇一驚。里面不是別的,是一卷一卷的錢。
“勇兒呀,你聽我說哈。你不曉得,從你媽結婚我就感覺有些對不起她。以前她在家里的時候,也是她最辛苦。后來呢,好不容易成家之后,然后…….哎。不說啦,是這樣,你看這錢不多,就算是外公給你祝賀哈!”外公的動作有些吃力。
“外爺,你就自己留著買些營養品。我怎么能用你的錢嘛,你自己用啊!”阿勇突然站起來,坐到外公的床上。
“勇兒,你聽我說,這錢其實我早都準備了的。我當時還在想等你考上學以后,我還在不在人世,如果在的話,我就親手交給你。現在我終于可以親手交給你咯,你如果你拿的話,我心里就不好受的啊!”外公一再要求。
阿勇知道外公的脾氣,只要是他認定的事,誰都改不了。接過外公手上的錢,然后也沒再說話。
就在阿勇從外公家里回來不到十天,李村長所有親人都沒有留住他。李村長去世的那天,天出奇的黑,外面下著瓢潑大雨。當時,所有人都眼睜睜的看著老人閉上眼睛。
李村長出殯的那天,阿勇哭的比誰都厲害。在阿勇的腦海里不停出現,外公斷氣時的畫面。外公出殯后的幾天,阿勇也在背著行李,準備去自己新的生活。這個新的生活,也是李珍和阿勇一直期待的大學生活。
秋天的晚上,風吹的有點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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